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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1
今年春节比往年来得早,顾新橙一月下旬回到北京。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北京冬日的雾霾烟消云散,天空澄蓝得像一块易碎的玻璃。
一回到家,她简单地收拾行李,泡一杯红枣茶放到书桌上,接着打开趣÷阁记本电脑,开始修改自己的简历。
同学给她推荐了一个北京金融圈的微信群,专门发布各类招聘信息。
她物色了几个不错工作岗位,打算把简历投过去试一试。
这时,傅棠舟来了电话。
“回北京了?”
“嗯。”
“明天有事儿吗?”
顾新橙喝了一小口红枣茶,说:“我忙着找工作呢。”
“不差这两天,”傅棠舟说,“明天带你去什刹海。”
顾新橙放下茶杯,郑重其事道:“傅棠舟,你现在不能这么和我说话。”
傅棠舟问:“那该怎么说?”
“你在追求我,所以应该先征求我的意见。”她托着腮,小勺轻轻搅拌茶水,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傅棠舟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语气严肃了几分:“顾小姐,我能否有荣幸邀请你明天去什刹海?”
顾新橙搅动勺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样可以吗?不够正式的话,我让秘书给你送个请帖。”
“……可以了。”
去个什刹海愣是搞得像要去参加什么高端国际会议一样。
“去吗?”
“我考虑考虑。”
“什么时候考虑好?”
顾新橙快要被傅棠舟的夺命连环问逼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傅棠舟,追人不是这么追的。”
“第一次,体谅一下。”
“……”
“我今晚再告诉你。”顾新橙挂了电话。
她望着桌面上圆圆的化妆镜,心想即使真要答应,也得先晾一晾。
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还得寸进尺了。
晚上睡觉之前,傅棠舟又发了微信过来。
【傅棠舟:去吗?[可怜]】
这个表情包,加得非常有灵性。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两个圆圆的小手,像极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他真的变了,简直像是哪里坏掉了一样,让顾新橙无所适从。
【顾新橙:去吧。】
【傅棠舟:那我明天来接你,什刹海冷,你多穿点儿。】
第二天一早,顾新橙换了一件浅草色的羊绒大衣,裸色厚打底袜配小短裙。她从衣橱里翻找出一只毛线帽和一双手套,这就是她过冬的装备了。
楼下停了一辆深蓝色宾利,这车应该是傅棠舟新买的,她以前从来没见过。
他正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了下来。手随意地搭着方向盘,食指指腹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像是秒表计时一样。
顾新橙走过去,他回过头来看她,眼角眉梢间带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温情。
她穿得不多,长卷发被她剪短了一半,黑色发梢垂落肩膀,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日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打下阴影,他抿了抿薄唇,说:“上楼加件衣服。”
顾新橙的嘴角呵出奶白的气,伸出戴了手套的手,对他说:“我不冷啊。”
他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打量她片刻,这才说:“上车。”
顾新橙倏然间松了一口气,还是这样的傅棠舟让她比较习惯。
她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将车窗升起,一道缝隙也不留,车内暖气打到最大。
开车的时候,傅棠舟同她聊了两句。
“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看了几家,有个投行的机会还不错。”
“投行工作比较辛苦。”
顾新橙笑笑,说:“工资高,当然辛苦了。”
在创业公司干了两年,她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你手里致成的股份打算怎么处理?”
“找个合适的机会脱手。”这一点她过年回家时已经和爸妈聊过了。
致成目前还属于上升期,今年应当会启动b轮融资计划,那是她最好的退出时机。
b轮再往后,路会很难走。
不当管理之后,顾新橙的想法也不再激进。
冷静下来思考一番,致成将来被大厂收购是最好的出路——当然,如果季成然这么想的话。
傅棠舟在什刹海附近找了个停车场。
这儿四周原有十座寺庙,故而得名“什刹海”。什刹海冰场是北京最有名的露天冰场之一。
顾新橙夏天来过这儿,那时候湖水碧波荡漾,岸边杨柳依依。
而现在,前海被冻成一个巨大的冰湖,宛若一面镜子。柳树光秃秃的枝条拂过白色石栏,两岸低矮的古建筑鳞次栉比,鲜红的灯笼迎风招摇。
冰面上的游人你追我赶,喧闹声此起彼伏。
他们穿得一个比一个厚实,这么一对比,顾新橙身上的衣服确实单薄了。
可她刚从暖气充足的车上下来,并不觉得冷。
傅棠舟带着她往冰场的方向走,顾新橙刚一踏上冰面,一阵寒意从脚底蹿到心口,她打了个哆嗦。
他乜斜着眼,说:“这下觉得冷了?”
顾新橙想到刚刚他善意的提醒,有点抹不开面子,强撑着说:“我不冷,这儿还挺暖和的。”
傅棠舟忍着笑意,问她:“有多暖和?”
顾新橙见他又在逗她,胸中愤懑。她说:“跟被窝一样暖和。”
总之,她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哟,”他开京腔打趣她,“你被窝里那么多人啊?”
几个小孩牵着手从他俩身边滑过,顾新橙望着这乌泱泱的人群,差点急得跳脚。
她被窝里哪有人啊?
她的眼神瞥过傅棠舟,他忍俊不禁的模样,坏得很。
他的意思是,他也在她被窝里呗……想到这儿,顾新橙绷不住了,早知道就不说这种话了,白白被他调戏了一遭。
傅棠舟指了下湖边的座椅,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点儿东西。”
顾新橙也不跟他犟了,老老实实坐下,把两只脚抬起来,不挨着冰面。
这湖上可真冷啊。
过了一阵子,傅棠舟回来了,拿了一串糖葫芦。
他把糖葫芦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
顾新橙咬了一颗山楂,这山楂包着糯米,外面覆了一层冰糖,又酸又甜。
傅棠舟又从兜里拿出几个暖宝宝,说:“贴上。”
她想把糖葫芦放下来,可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放。
他撕开了一个暖宝宝,说:“把鞋脱了。”
顾新橙发现,这和她想象中的约会不太一样。哪有一上来就让女孩子脱鞋的?
她飞快地嚼着嘴里的山楂,两腮一动一动,像只花栗鼠。
还剩最后一颗山楂,她把冰糖葫芦塞给傅棠舟,然后低头脱鞋。
她扯下一只手套,将暖宝宝粘到袜子底下,重新穿上鞋。
她回头去拿冰糖葫芦,谁知傅棠舟手里只剩一根竹签了,山楂不翼而飞——他很自然地解决了她吃剩的山楂。
罢了,她又不是小孩,不馋这一口。
她侧过身,在前腹又贴一张暖宝宝。
然后是后背……她一个人好像不太好贴。
傅棠舟说:“我给你贴。”
顾新橙将大衣的衣角掀开,露出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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