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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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乘坐的汽车从史述礼家的胡同里开出来要减速拐弯时,有个在路边推车卖水果的小贩忽然把装满水果的排子车横在了小野汽车的前面,小野的汽车一下子撞翻排子车,车上的水果散落了一地,小野的汽车不得不停下来。车里冲出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子兵,他骂骂咧咧来到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捡水果的小贩身前抬脚就踢。谁知那蹲在地上的小贩手里拿着的不是水果而是一支手枪,小贩手举枪响,那鬼子脑袋立时就开了花。紧接着小贩站起身对着车里的司机又是连打几枪,小野的司机见势不妙刚要倒车逃跑就被一连串子弹打死在方向旁上。枪响之后又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四五个人,他们手持驳壳枪对着小野的汽车一通疯狂的扫射,连续不断的枪声就如同春节时燃放鞭炮发出的声响。大街上本来人就不多,他们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后都吓得如惊弓之鸟般四散逃去。

乱枪过后小野乘坐的汽车车窗被打得粉碎,车里没有了一点动静只有殷红的血一丝一丝的从车缝里流了出来。

伏击小野的是大柱子和老蔫几个人,化装成卖水果小贩的就是老蔫。老蔫见车里没了动静就要去打开车门看看小野这畜生死没死,顺便把小野脑袋割下来交给马大胡子!此时正有一辆鬼子的巡逻车在附近巡逻,他们听到这边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就拉响刺耳的警报驱车急驰而来。大柱子听到警报声后知道情况不妙就命令众弟兄赶快撤退,他带着几个弟兄掉头往胡同里钻。刚跑了几步老蔫就对大柱子说:“不行,小野这家伙太可恨了,我非把他的人头割下来不可!”

大柱子劝阻说“老蔫,鬼子兵离这里不远他们马上就到了,你就别去啦!”

“割下小野的死人头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你们掩护我!”老蔫不顾阻拦,他手持利刃又转身向小野的汽车跑去。当老蔫跑到车前用力拉开车门时。没想到“砰、砰”从车里射出的两颗子弹,老蔫应声倒地。

从车里射出的这两枪是小野打的,他并没有被打死。当小野的汽车被那个卖水果的小贩挡住后老奸巨猾的小野立刻就知道自己遇到了抗日分子的伏击,情急之下他抓住坐在身边的两个卫兵做挡箭牌,他的卫兵被打死后身子一歪就把他压在身下,小野躲在卫兵的尸体下一动不动的装死逃过一劫。当他见老蔫毫无防备的打开车门时,瞄准老蔫就是两枪。

大柱子等人眼见老蔫被打倒在地就带着弟兄跑上前营救,这时拉着鬼子兵的巡逻车已经开到了出事地点,十来个鬼子兵跳下车端着枪向他们冲来。大柱子等人举枪对冲上来的鬼子兵连连扫射,一下子撂倒几个鬼子兵。剩下的鬼子兵们趴在地上开枪还击,大街上子弹横飞。受伤倒在地上的老蔫着急的冲大柱子喊到:“你们不要管我,快跑!”

大柱子不愿放弃多年的好友,他奋不顾身的扑向老蔫,一排鬼子射来的子弹使他胳膊挂了彩,他身边的一个弟兄被打死了。

“大柱子,我活不了了,你不能让弟兄们白白为我送命,快跑吧!快跑!”老蔫几乎用哭腔央求着大柱子。大柱子知道想救老蔫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忍痛丢下自己多年的好友带着手下人边打边撤的再次钻进胡同里逃离,身负重伤的老蔫伏在地上用驳壳枪不断地向鬼子扫射,以此来掩护战友撤退。当老蔫子弹打光的时候,小野从车里冲出来按住了他。

小野回到特务机关还惊魂未定。他知道今天要不是运气好自己早就见阎王去了。稍作歇息后他就传令把刚抓的俘虏带到刑讯室,他要亲自审问这个行刺者。

老蔫腹部中弹因流血过多而人事不知,他是被两个鬼子拖到小野面前的。小野令人把昏迷不醒的老蔫放躺在地上,他亲自拎起一桶冷水浇到老蔫的头上。在冷水的刺激下老蔫浑身颤抖几下后睁开了眼睛。他觉得眼前是一片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站在自己身边的是鬼子小野。小野见老蔫苏醒了就狠狠的踢了老蔫一脚,“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刺杀我?”

老蔫瞪了小野一眼没有说话。小野把穿着皮靴的脚踩到老蔫的脸上问:“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

老蔫还是不理睬小野。小野急了,他照着老蔫脸上狠了一脚,老蔫被踢得满脸是血,他的几颗牙齿被踢掉。

老蔫也急了,他破口大骂:“小鬼子,我日你祖宗,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怕死就不算好汉!”

“好,我倒要看你是不是一条好汉!”小野拿出自己的陪刀在老蔫的眼前晃了晃后威吓说:“我这把战刀是因军功而获,它刀锋锐利削铁如泥,我用它砍下了许多中国人的脑袋,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用它把你的胳膊和大腿全给切下来!”

看着小野寒气逼人的战刀,老蔫好像服软了,他说:“小鬼子,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我就对你说实话吧。”

小野举起军刀哈哈大笑起来:“在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战刀面前,再强硬的支那人也会变成孬种!”他大笑之后用刀尖指着老蔫的鼻子吼道:“快交代出你的上司和同伙,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老蔫用有气无力的声音缓缓说道:“我是重庆方面派在北平的军统特工,我的上司就是在重庆的中国政府,我的同伙就是每一个抗日的同志。我们今天刺杀你就是要为所有被你们杀死的中国人报仇!我非常后悔没有杀死你这个畜生!”

老蔫的一番话把小野的鼻子都气歪了,“看你嘴硬还是我的刀硬!”心黑手狠的小野手起刀落,老蔫的一条手臂被砍掉了,疼痛难忍的老蔫声嘶力竭的的大骂一声:“小野,我操你八辈祖宗!”,随后他又昏死过去。

丧心病狂的小野完全被老蔫气疯了,小野不想再审问老蔫了,他知道在这个视死如归的中国人嘴里他什么情报也得不到。他咬牙切齿的骂着“八格牙路!”手挥军刀照着老蔫就是一通乱砍。老蔫的躯体被砍得残缺不全,暗红的血流了一地。屋子里充满了呛人的血腥味。小野还嫌不解气他又吩咐手下说:“把这堆肉扔出去喂我那两只狼狗。”

忠勇不二的老蔫为国捐躯,他死的相当惨烈。

史述礼夫妇被杀和小野遇刺的事情,极大的触动了麻良臣脆弱的神经,当天晚上他是由几个手下护送回家的,麻良臣一进屋就赶紧反身插上门,然后又拉上窗帘,之后还不放心的掀起窗帘一角向外望了望。百无聊赖的淑珍正一个人在桌前玩着纸牌,她见麻良臣慌慌张张的样子就调侃着问:“良臣,你今儿个是怎么了?难道后面有鬼跟着你呀?”

“你这个傻老婆子还有心逗闷子呢!昨半夜里史述礼和他老婆被人给杀死了!”

“啊!”淑珍大惊失色。她手一哆嗦,纸牌撒了一地。

“我的妈呀!老史两口子赤条条的横在床上,胸口上都插着一把刀,流了满床满地的血,老史的脑袋还被割了下来送给了小野。”麻良臣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麻良臣的描述使淑珍浑身的毛孔紧缩起来,她怯生生的问:“老史把谁给得罪苦了,让人家把他脑袋都割下来?”

麻良臣叹口气,“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呢,今早上在史述礼的家门口小野的车子也遭到伏击。车上的四个日本兵都被打死了,小野侥幸活了下来。嗨,干我们这行的天天都在抓人、打人、杀人,没想到如今轮到别人来杀我们了!”

淑珍着急的问:“你快说,搞暗杀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呀?”

“我估计这些杀手是你姑夫冯宣侠派来的。马大胡子是冯宣侠的表弟,他肯定也参与其中。”

“活该!谁让老史抓我姑姑向日本人邀功请赏呢!他老婆一枝花给日本人当姘头也该着死!平日里老史做事太狠太绝,这也是一报还一报的事儿!那两口子死了没什么可惜的!”淑珍这时反倒有些高兴。

麻良臣见淑珍幸灾乐祸的样子便生气的骂道:“傻女人,咱俩也死到临头了。还高兴什么?”

淑珍不服气的反问:“胡说!咱们不但没害姑姑,还千方百计的搭救救姑姑呢!咱没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淑珍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你真的不要命啦?”麻良臣用力把淑珍拽到一旁,又拉上了窗帘。

淑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麻良臣。“良臣,我是姑姑的亲侄女,你是她的侄女婿,姑夫他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他怎会派人来杀你我?除非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才吓成这样!是不是?你今儿个不说实话我就离开这个家!”

麻良臣见淑珍要走就更加紧张了,“哎哟,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呀!”他只得对淑珍说了实话,“淑珍,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抓姑姑的事情是我一手操办的,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把史述礼那小子推到前面,昨晚上死在床上的就是咱俩!”

“啊?你连窝边草都吃,你怎么这么缺德呀!”淑珍气急了,她抬手使劲扇了麻良臣一个耳光。麻良臣被淑珍扇得两眼直冒金星,他又狠狠的回了淑珍一个耳光。淑珍捂着被扇红的脸大声地哭了起来。

麻良臣气急败坏的说:“哭什么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想着怎样保住性命,还有心胡闹!”

姑姑原来是被自己丈夫给抓住的,淑珍不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她哭闹的更加厉害了。

麻良臣只得又哄起淑珍来,“我的好老婆哟,你别闹了好不好?你花钱如流水,我那样做不就是为了多挣点赏钱供着你花嘛!”

淑珍哭哭啼啼的说:“你为了挣钱也不能出卖我姑姑呀!你挣的是伤天害理的钱!”

“你算算,你花了我多少伤天害理的钱呀,怎么这昧心钱挣到你们家你就不干了?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好人!那些人杀史述礼的时候不也把一枝花给杀了?他们要杀我你能跑得掉?”麻良臣这么一说,还真把淑珍给吓着了,她马上停住了哭声。

“良臣,这事情没那么严重吧?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连我都给瞒了,我看老爷子和姑夫他们也不会知道的。”淑珍这样说表面上是在安慰麻良臣,实际上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爸和你姑夫都精明透顶,他们会一时被我迷惑,但早晚会看穿我的把戏!再说马大胡子的情报站毁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不抓住他,他就一定会报复我,我现在有种感觉,也许咱俩活不过今晚啦!”

麻良臣一副凄凉的样子又惹得淑珍泪如雨下,她惊恐万分的抓住麻良臣胳膊:“良臣,我可不想死,你赶快叫小野派人来保护咱们吧!”

提到小野,麻良臣不禁愤然起来,“那个小野今天都差点被打死,他哪有心思派人来保护咱们?再说了,我们这种人的命在小野眼里还不如他养的那条狼狗值钱呢!要保命指望不上他,咱们只能自保了。”

这时院子里有些动静,淑珍养的一条哈巴狗冲到房门前冲外面“汪汪”的叫起来。麻良臣意识到有刺客来了,他拔出手枪一下子钻到桌子底下,仓皇中桌上的一只茶壶被麻良臣碰到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淑珍被吓得浑身一颤,“啊!”的一声尖叫,她也一头扎到桌子底下。

小狗叫了一阵不叫了,屋外面静静地没有一丝声响,又过了好一会儿,麻良臣觉得没有危险了才慢慢的从桌底下爬出来,淑珍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了,而且还尿湿了裤子。

这一晚麻良臣夫妇紧张的连晚饭都没吃,他们俩把窗户钉死,用桌子和沙发顶住房门,两个人还觉得不安全,他们又藏身在卧室的床底下。只要外面一有风吹草动,麻良臣夫妇就吓得毛发倒立,好像时刻会有人从外面闯进来杀死他们。

这一夜他们每分每秒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对死亡的极度恐惧使他们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这一夜好不容易熬过去,天刚亮麻良臣就被几个荷枪实弹的特务开车给接走了,家里只留下淑珍一个人。被惊吓过度的淑珍一分钟也不愿再呆在这个家里了,她拿出自己的金银细软用布包好,又从衣柜里取了些衣服,她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一个皮箱里。淑珍收拾停当后就走到大门口,她推开门探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里无人,就提着皮箱急匆匆地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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