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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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栀垂眼默然，眼角依稀闪过点点碎光，零碎的湿意若隐若现。

“那我该怎么做？”她茫然地抬头看向天随子，身上压抑不住的悲凉气氛充斥着某种明知无望却依旧放不下的期冀。

“贫道告诉你倒也无妨，你真正该做的便是，永远不要在他面前出现，最好永远不要在这个世间出现。”天随子平和的面容上极快地闪过一丝冷厉，沉暗的目光下某种不稳的情绪蠢蠢欲动，一触即发。

啪嗒，一滴晶莹的液体应声落下，青栀稍长的睫毛角落沾湿了一片，微微抖动着，俨然不禁雨打的薄翼蝴蝶，无力飞走的后果便只能无奈地接受落寞的后果。

她僵硬地笑笑，轻声道：“道长，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是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再见他最后一面，我有些话想跟他说，我不想留着遗憾……至少让我说声对不起吧……”

远远地传来一阵笃笃的木鱼声，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走来：“栀儿，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罢罢罢，终究是有你娘软弱无用的那一部分，老衲对你的言传身教还是不够……”

青栀唰地一下转头，眉目有些紧张：“你，你怎么来了？”

“栀儿，看见为父就只有这句话吗？对了，你见到你的母亲了吗？”老和尚把木鱼收到袖子中，单手把青栀从地上拉起。

天随子神情警惕出声道：“你是她的父亲？”

老和尚没有热度的冰冷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到天随子身上，语气寻常平：“你修行不易，老衲也远离尘嚣久已。念此，老衲可以不计较你刚刚对栀儿的出言不逊。不过，老衲近日心情不好，所以你还是得留下点东西。这样吧，你不是离登仙就差一步吗？你就永远地在这一步之前止步吧！”

天随子一怔，下意识地退后，出手攻击，这老和尚来历不明，实力高深莫测，跟那个女人有得一比，眼下不宜轻举妄动，只能尽快离开此地。

天随子虽是这么想着，身体也随之做了全然的回护防御，未料出手的攻击在转手的瞬间被反弹。

天随子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回转的气息重重落在心肺的关键位置，脸色霎时惨白，眉宇间浮出一抹代表死气的青紫色。

与此同时，脑内似乎被一只手无形地侵入，代表五行属性的仙灵根被那只手握住后，啪地一下生生捏碎爆裂。

大概是受不了当下如此残酷的事实，又或者是彻底爆发了对老和尚的刻骨仇恨，天随子素来淡定自如，看不出变化的平静表情被彻底打破，周身弥漫着绝望，心思如灰种种负面的情绪，一双渗人的寒目直直地看着老和尚，眼底依稀有着阴暗至极的极端企图……

“老和尚，做事太绝不好，不好。”无苏已经从体内各种怪异的变化中回复神识，稍一打量，便明白了眼前这副景象的缘由。

老和尚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似乎是没看一般，视线丝毫不停留地移走，对上青栀道：“栀儿，你先随老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