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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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奶奶和你爸妈这一次终于意见统一了一回，那个亲家是我们一起选的，他家的小子生得俊，你一定会喜欢的。就是可怜你了，那小子本来是一个礼拜前走的，结果他早走了几天，身体拿出来就烂了，只好委屈我们浅浅看着照片成亲了。”

奶奶摸着我的头发，我却感觉身体一阵阵地发冷。所以我是被迫结阴婚？

“奶奶，我还没有同意！”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的手脚根本动不了，根本没办法逃出门去。奶奶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满脸红光，真的是想要嫁孙女一样。可是房间里根本没有开灯，她脸上的光是蜡烛打上去的。

“浅浅，不管你爸妈是怎么想的，奶奶希望你一直幸福。”奶奶帮我换了一身大红的嫁衣，嫁衣很重，好多层。她干枯的手抓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对着我的头发就梳了下去。

“浅浅你怎么会没同意呢？前几日，你夫家送来的龙凤喜饼和喜果，你可都是吃过了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才发现这个梳妆台好像是有些日子了，而且连镜子都是铜镜，我的脸在铜镜里，是惨白的，微弱的蜡烛的光，让我更加害怕。穿着这么厚实的一身，我竟然还感觉到寒冷。

“我吃了死人的东西？”好想动手把塞进胃里的东西吐出来。那天放学回家，家里忽然多了很多的新东西，还有好吃的，我就随手拿了点，谁知奶奶一脸笑意地叫我多拿些。我要是知道那是一个死人给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吃。

奶奶拍了拍我的头，给我挽了一个古装片里才会出现的发髻。

“傻孩子，那是你丈夫。奶奶求菩萨算过了，只有和这家人结阴亲，你的十八岁才能安安稳稳地过去。”

我不要，我宁愿就这样死了我也不要嫁给一个死人！可是我的嘴巴也不能动了。

奶奶取了胭脂擦在我脸上，然后拉着我的手起来，我像个提线木偶，顺着奶奶的方向僵硬地走，就着红烛的火光走到了外面。外面也不是一片漆黑，满地都是点着的白蜡。

奶奶呀，我真的好怕。

平时热闹的农家小院今晚竟然没有人，连外头的行人都没有。我转了转自己的眼珠，眼角的余光看见我的爸妈穿着一身素色的新衣，和奶奶正在烧着一堆纸人、纸衣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纸人纸轿刚被烧了，我眼前就出现了一顶轿子，四个健壮的轿夫。那个嘴角点着一颗大黑痣的媒婆摇着她惨白的手绢朝着我走来，“来来来，新嫁娘，上轿吧。”她的手揽住我的腰，我动都没有动，就被她一个巧劲儿送进了轿子里。轿子很冷，一定要说一个形容词的话，也许是像冰棺。

“几位，记得喝杯喜酒喜庆喜庆。”媒婆对着我的家人们说，她放下轿帘，我的眼前就一片漆黑。

轿子一直很平稳，我只听见外面呼呼地风声，还有媒婆一路上的讪笑。

“新嫁娘，到了，下轿吧。”

轿帘被拉开，我就看见这里是清城外的坟场，有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叹息声。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媒婆说的去做。哪怕我心里喊着，不，我不想去！没有人理我，也没有鬼理我。

那个哭泣的妇人一看见我，就冲上来握了握我的手，嘴里说着，“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女儿。”她一边说话，一边把我往坟地领去，走到一个大坑边，她一把把我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