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踏上征途的魔门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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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圣女，你那日的演讲让我深感鼓舞。”

“淮安清儒，你过奖了。”

北冥素柔缓步走着，沿途不断有人向她打着招呼，而北冥素柔也回以温婉的笑容，但心头的各种混乱感却一直未曾停止过，因为眼下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怪诞了一些，这不就有一实例发生了。

大乾王朝某某书院的院长，清誉和文气都相当得高，武功卓越，更难得的是侠骨柔肠，四十年来未曾停止过行侠仗义，活人无数，几乎都快要混成万家生佛了，眼下拉着北冥素柔，大声说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有了圣女事迹鼓舞的，他必可在伪君子的道路上大步迈进，混成儒家大佬的日子指日可待云云。

听着这个淮安清儒对着自己大吐苦水，宣称自己每日坚持行侠仗义，都已经快被正道洗脑忘记自己心头邪念的地步了，眼下得到圣女教诲，终于幡然醒悟，领悟到伪君子之真正真谛云云，北冥素柔就恨不得立刻提到将这厮砍到地府去当他的伪君子。

但现实逼得北冥素柔不能这么做，她只能带着演技上佳的温柔笑意，鼓舞淮安清儒在伪君子的道路上大步迈进，争取为魔门地下战线早日做贡献。

刚送走这个领悟了伪君子真谛的大儒，北冥素柔又迎来了一个潜伏在佛门内，已经快要蜕变成为真正虔诚佛子的魔门弟子，而后以一番心中有魔，哪怕是佛门净土都可以是地狱魔域的歪理邪说再度打发走。

听着这个重获魔心的佛子欢天喜地离去时，嚷嚷着回去后必遵圣女教诲，先暗杀几个师兄弟乃至于长老，然后嫁祸给其他佛门派别，然后再挑动佛门内乱战争，以此好好磨砺魔心的话语，北冥素柔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下去了，短短一会，她都为儒家和佛门同时埋下了的种子，日后必有许多杀戮和鲜血算到她的身上，这让一直以正道之念鼓舞自己的北冥素柔有点受不了。

但下一刻，她又得挂上笑容，迎接一个专门找上门来，因为爱上潜伏门派小师妹而困惑着的迷茫魔门青年，然后指点一番，这个迷茫青年便大步离开，因为再圣女的教诲中，他终于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就阴谋颠覆门派发动武装叛变，争取将小师妹囚禁起来，日日XX，早日弄成专属于自己的肉玩具……

面对这个结果，北冥素柔的笑容彻底崩溃了。

顶着永恒魔帝亲传弟子，原始魔帝太上魔帝亲口嘉许魔门下一代掌权者最强有力候选人的头衔，身为魔门敌后潜伏战线成就最为辉煌的人，自身又是先天强者，声名在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无论靠山和实力乃至于那虚构的成绩都是顶尖的，北冥素柔在魔门的地位和名气，瞬间如大鹏舞空，扶摇直上九万里。

眼下就连看守大门的魔门小卒都知道门内出了一个了不起的魔门圣女。

“永恒，如果她真能一心一意归顺魔门的话，魔帝之下的圣女之位纵然给她又如何。”在木屋内，原始魔帝以机关术形成的水幕镜看完北冥素柔成果斐然的交际和开导，平日刚硬冷厉，总是显得冷酷霸道的脸颊都泛起一丝莞尔笑意

“呵呵，原始，看来经过这些日子征战，连你都学会开玩笑了，那小丫头虽然不过一个调剂心情的玩具，不过既然你开口，我就尽量栽培栽培，让她早日成为合格的魔门圣女吧。”

莫煌和原始魔帝并肩而坐，神游八方，同样看见北冥素柔的表现，笑的很是无所谓，而坐在两人旁边太上魔帝俊美到妖异的脸颊上却露出一丝不耐烦，身为如意老僧封神前分裂出来的负面黑暗体，他同样继承了如意的暴躁和没耐性等黑暗面，看见莫煌和原始魔帝关注一些无谓之事，顿时忍不住说道：

“关注这么一个小丫头有意思吗？有这闲功夫的话，我还不如去将那些闻到味道聚集起来的苍蝇好好清理一下。”

莫煌依旧无所谓淡笑着：“北冥素柔不是我们计划中的重点，但眼下落于她手中的释永信却是我们计划不可或缺的一环，他身负天大气和冥冥天意行走于世，魔门要崛起，要奠定万世不灭之基，就必须以此利用他，眼下只是开始是布局的开始而已。”

提起计划，原始魔帝轻抬眼帘，语气有着三分不置可否：“虽然我们都已经看过永恒你的计划，但也应诺实施，但事实上直到此刻，我心中依旧有三分疑惑，那个释永信的存在，就真的那么重要？气运之助，功德之力，就真的这么值得我们费那么多功夫，甚至牺牲颜面去博取吗？”

莫煌轻笑，语气却与淡然笑容截然不同的坚定：“当然，因为他是主角，将会是承载这个时代最强音的应劫者。”

太上和原始两人都看过了莫煌给予的计划书，联系上下，也能明白其中说道，只是心头都有些迷惑，并非两人见识太浅，只是重生而来的莫煌身负的智慧实在是太超越了时代，这份计划的尽头，直面天道，要与之抗衡，博弈，乃至于最后巧妙牵引，最后战而胜之，其中蕴含的思路和点滴智慧，都已经非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尽悟之的了。

沉默良久，在座的魔门三巨头都在思索自己的心事，片刻之后，一股强大的气势威压渐渐接近木屋，太上魔帝站了起来，邪异一笑：“嘿嘿，又有一老不死的过来了，这次换我去敲打这些老不死吧，告诉他们千年王八万年龟和真正强者间的区别。”

如炼狱般血腥和严酷的气势弥漫在这个魔门地下基地中，北冥素柔鼓起功力与之抗衡，片刻之后便觉得背后冷汗淋漓。

“老祖我一百五十年前横行天下无人能挡，而后觉得天下英雄寥寥，潜修魔蝶鱼龙变大法六十载之后，却没想到我魔门中出了三个有趣的小家伙，居然敢以魔祖之令号召天下一切魔徒，凡魔们中人违召而不来者，屠尽满门，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魄力，且让老祖见识见识是哪个小家伙那么好胆。”

光凭魔蝶鱼龙变这套魔功，北冥素柔立刻回忆起广寒宫内记载过的强者资料，其中在百多年前，确实有一老魔头以这套功法横行天下，凶威卓越无人能制，某日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是去潜修魔功，以期再进一步。

面对一个潜修一个甲子，生存年限近乎两百年的老魔头，光是气势的余威就让北冥素柔感到压力极大，但她心头却没什么担忧，不光是她，哪怕在这里一个武功水准不入流的侍女心头都不甚惊慌。

原因无他，魔门三帝之一的太上魔帝已经走了出来，俊美到只能用邪异，妖异的脸上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也不回话，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抬手，浩瀚的黑暗便覆盖了天地，细细看去，每一片黑暗，都是一只凄厉哭号的冤魂，层层叠叠汇集起来，始成这片宛如黑暗天幕般的幽冥鬼潮。

无以量计的幽冥死气弥漫天地，霸道无匹的侵蚀了天地间一切元气，将一切不属于幽冥的异种元气尽数排斥一空。

招数之穷凶极恶简直无法形容，原本还散发着凶横气势老魔陡然目瞪口呆，他的反应倒是极其老辣，一瞬间轰出数十上百招，却什么用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被这弥漫天地的死冥鬼潮生生轰下，然后就再也没起来过了，而后太上魔帝施施然走过来，拖着那垂死的老魔缓缓朝木屋走去，等待这个老魔的，将会是服从能活，反抗就死的单调二选一命题。

包括北冥素柔的所有人，都显得相当淡定，因为这一段时日以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魔门三帝以莫大神通征召一切魔门中人共商大业，更定下不来就死的铁则，甚至惊扰了那些潜藏已久的老魔头，或是因为愤恨，或是因为好奇，无论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之后胆敢仗着自己资历老，往事辉煌胆敢耍横之辈。

无一例外，尽数由魔门三帝出手解决。

无论过去的岁月中积累了多么辉煌的威名和实力，无论在潜修的岁月中获得了怎么样的提升，却鲜有人能抵挡魔门三帝三招之辈。

看完这一幕，北冥素柔将心头那丝震颤按下，力求冷静的从这一次出手评估着太上魔帝的战斗力，而结果也很鲜明，任由她如何应对，都绝无可能应对太上魔帝这看似随意的一击，这一击无论角度，速度，技巧都已经抵达某种神而明之的境界，再非凡人所能力敌，强到匪夷所思。

同时北冥素柔也不自觉回想起前昨天原始魔帝出手时的情景，背后血海魔龙咆哮，仅仅一拳，两百年前叱咤风云的血海狂刀便被轰到跪在地上，半响起不来身子。

这一战转到带来了一个颇为意外的后果，那就是力敌三招而不死的北冥素柔在魔门中威名又陡然暴增了一截，只有北冥素柔自己才知道，那一日中，原始魔帝只怕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

而永恒大自在魔帝直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手，但却不会有认为同为魔门三帝的他实力会弱过其他两人，反而因为从没出过手的神秘感的缘故，实力评价更高上一个级别。

潜藏已久的魔门老怪物，天南地北的魔门中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汇集到地下基地中来。

之前耗费偌大本钱弄出的须弥藏于芥子的机关术发挥了作用，上万魔门中人汇集一堂，却依旧不算拥挤。

人一多，便免不了混乱，纵然有魔门三帝强势镇压，但魔门强者为尊的习性还是让混乱不可抑制的产生了，简单点来说，奉行强者为尊的魔门中人见面第一件事是用拳头问候对方，比划一下谁的位置更高。

其实到了这一刻，北冥素柔依旧在踌躇着是否要离开，那神秘的永恒魔帝并没有对她下过什么禁制，也没有人监视她，转而因为这莫名其妙得来的魔门圣女地位的关系，这基地对她而言简直是进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