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班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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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瞬间卡住了房铭的喉咙，让他一时语塞。
支支吾吾了半天，房铭有些泄气，他双手抱头，低头叹息起来：
“我不想让她失望，我还得多赚钱才是。”
“你已经很拼了，”穆阳拍了拍房铭的肩膀，鼓励道：“有时候有梦是好事，有梦可以让我们努力去追，但也有时候，我们需要清醒一下，预判一下前方，实在不行，就干脆来个见光死，早死早超升，心不死则道不生啊，兄弟，有时候这情关必须得一步跨过去才是柳暗花明呢！”
房铭听到这番话，十分对他的路子，就好像大数据算法似的，一下就拿捏住了他，而穆阳之所以能够说出这番东拼西凑的话来，也是他照抄照搬从刷手机的时候学来的。
也不能说刷手机全无用处，使用恰当的话也算是一个学习的便捷途径，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有两面，币有正反。”
存在即合理，一切都是自找的。
这同一屋檐下两个年轻人，同样都是刷手机，一个刷到血本无归，一个把自己刷成了“海绵宝宝”，不，更像是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
当下的年轻人，哪个又不在刷手机呢？
林嘉怡回到家里也是洗漱完之后就往床上一躺，进入夜猫子模式。
她刷手机无非是少女三件套：追剧、看综艺以及网购。
有了这手机三件套，倒是挺好打发日子的，尤其是不用工作，也不用考虑挣钱，简直就跟天堂一样。
稍欠不足的就是，有时候想尝尝被男人牵手是啥滋味，但自己偏偏又学不来那小鸟依人的模样……
想着想着，林嘉怡就靠着这晚抓到的娃娃学起了小鸟依人，结果一不留神，靠了一个呲溜，差点落枕！
真是激发起她的暴力劲，跪起身就摔打这个娃娃……咦，在这一堆娃娃中间，露出一个小小的挂件娃娃，一个长尾巴绿恐龙毛绒玩具，挺可爱的样子，那呆萌呆萌的傻里傻气，在她眼里像极了穆阳！
她捧着这个物件莞尔一笑，似乎又有了主意。
房铭被穆阳用话拿捏住了之后，动了真情，他到自己的小酒柜里拿出烧酒，给自己到了一杯，要给穆阳倒的时候被穆阳制止，“我明天早上还要早起跑步的，喝酒跑步容易猝死。”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房铭也就不再多让，自顾自地喝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图个啥？爱情？这年头谁还他妈的相信这玩意呢？”房铭借着酒劲开始了自我反省，“但是我就是摆脱不了小乔的影子，我就是想看到她，就是想听到她的声音，就是想保护她……”
“嗯，这就是爱情。”穆阳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说，跟火上浇油也差不多了多少，劝人也是技术活，先顺着对方使劲往他要的方向去推，推到上无可上的时候，就自己清醒了。
“干我这一行，就是个苦力，虽然道理我都懂，说什么劳动不分高低贵贱，搞钱是王道，人他妈的活一世，无非就是一场游戏，要想体验的爽就要多搞钱。”房铭动情地说，“但我真有爽到哎，在小乔的直播间，我给她打赏，给她花钱，屡次救她赢下pk，我是她嘴里的大哥，守护她的榜一大哥！你知道嘛，这种感觉有多爽吗？”
穆阳点头摇头都不合适，只能伸手拍拍房铭的肩膀，然后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既然我都实现了这种爽感，我不就实现了我的人生了吗？”房铭说，“可惜，这种爽感太短暂了，太烧钱了，我没那个实力。”
“你在小乔身上花了多少钱了？”穆阳冷不丁地问。
“十几万了吧。”房铭说完就哭了起来，“我本来每个月能攒八千块，晚上下班还能有一顿肉当下酒菜，现在全没了。”
“不甘心收手？”穆阳再度拍拍房铭，“非要得手才行？”
“也不是。”房铭擦擦眼泪，“我现在只能偷偷地在小乔的直播间外头看她，她是真心记住了我，每天晚上都在等我回归，我现在只能是攒一点进去打赏个火箭就退出，骗小乔说业务太忙了没时间来。”
一个火箭就是一千块钱，穆阳默默地在心里算了笔帐，难怪房铭现在落魄到喝酒都没有下酒菜，这晚连咸鸭蛋都没有了。
“别再干喝了，你吃晚饭了没？”穆阳说着起身，“我给你泡碗面，你吃了睡觉，今晚，你就别再刷你小乔的直播间了，你听我的，有时候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房铭愣愣地看着穆阳，问：“你咋活得这么通透呢？”
“我？通透？可拉倒吧！我也是整天蒙在鼓里，不知道何时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穆阳一边泡面一边说。
“你有啥梦想？”房铭好了一些，连声音都有劲了。
“我的梦想也俗，搞钱呗！要不我来这里干嘛？”穆阳说，“但我搞钱可不是为了花在别人身上，我想搞到钱花在家人身上，花在自己身上，我没说你不是啊，你要是能把小乔搞到手，也就不算是花在别人身上。”
房铭接过穆阳泡的面，道了声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穆阳看得有些不忍直视，这是何苦？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谁也不是谁的谁。
反倒是有些羡慕房铭，能够将自己的苦楚倾倒出来，而他穆阳的压力，又怎么描述呢？
第二天，闹钟五点半就响了，穆阳一个骨碌起身，换上衣服就出门跑步。
跑步是对抗烦恼的解药，但凡有条腿压着，谁愿意大早上的起来受这个罪？
跑完步，回到家中冲个凉，换一身衣服，清清爽爽的出门，还不到8点，房铭房间才刚有动静。
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让穆阳大跌眼镜的是，他刚拐个弯准备进地铁，就被一个拍肩动作吓了一跳！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又给林嘉怡堵到了！
“逮到你了！”林嘉怡笑着说。
“你专门在这里等我的？”穆阳回过身，看到林嘉怡略显浮肿的脸，早起估计难为了她。
“送你一个吉祥物！”林嘉怡说着将那只绿色小恐龙展示给穆阳。
“啧！我要它干嘛呢。”穆阳直皱眉。
林嘉怡就是喜欢看穆阳这直来直去的毫不掩饰，因为她可以让他瞬间变成委曲求全。
“喏，这样不就行了？”林嘉怡不由分说地将这只小恐龙系在了穆阳的包带上，倒是挺好看，立刻让包的主人显得有了生活的趣味。
“行吧，行吧。”穆阳心道，回头我就给你扯下来。
“哎，你可不能不经我允许就把它摘下来，否则，我就给我爸告密！”林嘉怡双手一背，一边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边说。
“我赶时间。”穆阳再次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