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烈女催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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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对这里的猪脚饭情有独钟，连房铭都觉得有些忍不了。
“真是奇怪，你这么喜欢猪脚饭啊？天天吃，吃不腻？”
“好吃啊！怎么可能腻。”
“喏，你的猪脚饭。”房铭将打包好的餐食递给穆阳，“我建议你试试别的口味，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美食在这里都能找到，何必死盯着一个口味吃？”
“你知道一个小县城来的人北方人，吃到猪脚饭的满足感吗？”穆阳接过，笑着说。
“切！”房铭懒得跟穆阳扯闲篇，他忙着挣钱呢！只见他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阳目送房铭离开，关上门，心道，这个舍友真是拼命，自己下个单都能被他抢到！挣那么多钱也不知道午饭都吃啥咧？房铭一定是尝过了这里的所有美食才将这个真理告诉给了他。
打开热气腾腾的猪脚饭，穆阳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正准备大快朵颐呢，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有点嘶哑，但青春气息能击穿门板。
穆阳吓了一跳！
“新笔趣阁！不会是房铭干坏事了吧？”
穆阳吓得一动不动。
“我看到你进来的。”女孩在门外说，“你以为能躲得过啊？房租都拖了快一个月啦！你再不开门我就开门清你东西了！”
穆阳这下不得不开门了。
“你是谁？”女孩扎着一个慵懒的丸子头，不修边幅的样子，看上去瘦瘦的跟没发育好似的，个头却很高，尤其是一双大长腿，在热裤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我是房铭的朋友，过来找他玩的。”穆阳紧张到有些结巴。
女孩朝里看，“房铭呢？”
“他跑外卖去了。”
“你唔好车大炮啦，都唔知真定假。”女孩着急，把当地话都带出来了，扒拉开穆阳，冲进屋里。
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房铭的影子。
穆阳吓得就贴在门框上，愣愣地看着这个横冲直撞的长腿“怪”。
一无所获的女孩悻悻地蹙了蹙鼻子，朝门外走，和穆阳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住，歪头盯着穆阳，手指头差点戳中穆阳的鼻尖，“你转告房铭，限期明天交上房租，这是本姑娘的最后通牒。”
穆阳使劲点点头，不敢吱声。
女孩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踩着人家的脚趾呢！她连忙挪开脚，吸了个鼻响，“对不起啊！”
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阳关上门，重新坐下吃饭，但这时的猪脚饭不知道是凉了的缘故，还是因为穆阳有了心事，不如之前香了。
晚上，房铭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跟往常差不多，接近11点钟了。
穆阳已经了解他，如果不是因为每天晚上房铭都要亮灯好久才睡，他一定会干到后半夜收工。
至于房铭为什么总是睡那么晚，穆阳不好问，就当他有自己的一点业余爱好吧。
毕竟大家都是人不是机器。
“吃过了？”穆阳主动打个招呼。
“都几点了，吃了。”房铭打开他的小酒柜，拿出半瓶小烧，和一包吃剩的五香花生米，还有一个咸鸭蛋，就要进他自己的屋。
以前看到这一幕，穆阳只当是房铭会生活，晚上还来点宵夜，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也许，这就是这个干活拼命的家伙的晚餐。
“唉，今天有个女孩来找你。”穆阳冷不丁地说。
房铭站住，背对着穆阳。
“瘦高瘦高的大长腿？”
“是的。”
“我知道了。”房铭没动，“她说了啥没有？”
“她让你交房租，说明天是最后一天，最后的通牒。”穆阳盯着房铭的背影，狠心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嗯。”房铭迈开腿进屋。
穆阳一把挡住即将要关上的门，问：“你工作那么拼，再说我才给你了600块房租，还有押金600！一共1200都不够你交房租？”
房铭默不作声。
两人就隔着半掩的门，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你有难处可以跟我说。”穆阳仗义地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自己想办法。”房铭试着关门却被穆阳顶住。
“这样吧，我提前交两个月的房租，让你周转一下。”说着，穆阳就掏出手机，将1200元转给了房铭。
穆阳也不宽裕，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接下来，他一定是不能天天吃猪脚饭了。
之所以这么做，穆阳也不是甘作老好人，而是基于两个原因：第一，同一屋檐下互相帮助有来有往，这是在老家村里生活时养成的习惯；第二，给别人铺路就是等于给自己留路，说不定今后还有用得着房铭这个“地头蛇”的地方，比如万一找不到合意的工作可以让他带自己跑外卖。
“谢谢！”房铭要关门。
穆阳依然挡着门，又问：“你每天晚上睡这么晚，我一直想问你的，你都在干什么呢？”
“失眠，刷手机。”房铭回答，冷冰冰的。
“不是，你都累成狗了，还失眠？”穆阳不相信他的话，“我可告诉你房铭，我拿你当哥们，你别胡来，现在网上诈骗、网络赌博啥的，害死人的！”
“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干那些呢！”房铭冷笑。
“那最好。”穆阳松了口气，“你等一下。”
说着，穆阳跑到自己的“地盘”拿了两袋泡面，递给房铭。
这晚，穆阳也是难得的失眠了。
就这事，要是搁在他老家，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大小伙子连房租都交不上，干活还那么拼，一定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
要不还能咋地？
网诈、网赌、传销……都给排除了。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可能就是大城市该有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边界感特别强，而且深圳这个城市更有特点，即有边界又不越界，随时随地能聚在一起办事，不管大家认识不认识，有利则聚，无利则散，干脆利落。
这就省了很多的烦恼和维系关系的成本，也许这就是这个城市高效率的由来吧，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来了就是深圳人。
想着想着，穆阳想到了公园里邂逅的那个“高人”，对了，都几天过去了，自己体验找工作的“游戏”也进行得差不多了，该去试试高人指路这一招了。
正琢磨着呢，房铭的房间轻轻地开了门。
穆阳赶紧闭眼，装睡。
虽然房铭给他装了隐私帘，但是穆阳几乎没怎么用过，俩大老爷们，有什么好避嫌的呢。
房铭去浴室冲澡去了。
但是——
他的手机还亮着，就随手丢在了方桌上。
他在挂机？
好奇心的驱动下，穆阳听到浴室花洒水声于是悄悄地凑上前看了一眼，好家伙！
有收获！
一个美女的直播间，但是但是……房铭只是在房间外窥屏，并没有进入直播间。
穆阳不敢多看，生怕被发现，他记下了这美女的网名——小乔。
还有那一句直播间提示语——
在线等大哥回归。
穆阳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躺下装睡。
似乎一切都明朗了，但是情节好像很复杂，要想弄个水落石出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