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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区,大法官总部8楼。 业务热线部。 有别于传统的格子间,这里空间广阔,一共六个工位,长弧形的办公桌,桌面上一台电脑,旁边有一个终端——专门的电话终端,企业使用,只有接通和拨出功能,电话终端是方形的,除了必要的供电之外,电话的前端左侧还支出了一根线,线的一头有一个插头,插头接入了电脑。 有时候人工客服并不能够准确记录客户诉求,企业终端就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它们接入电脑,将对话内容转化成文字,以便比对和留档。 这里的电话不经常响起,大部分时候,大家也都不在工位上,垃圾岛的地价不算太高,大法官又格外有钱,盖楼之前也不管用不用得上,主打一个上流,办公室咖啡机工学椅精修绿植一应俱全,就是电话终端上一层薄灰,表明一切都只是个摆设。 施鸿是这个点唯一一个待在业务热线部的人。 雅称,值班。 俗称,看门的。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电话对面那个自称医生的家伙聊着。 “……知道了,当然,我们就是处理这个问题的。” “很专业……这个肯定……” “五天之内派人出去……” “加急啊……这个我也做不了主,等我给我们领导报一下……什么领导?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什么?在你们医院?” 最后一句话陡然变了调。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收了起来:“医生可不能杀啊。” 电话那头还在讲着什么。 讲了很久,施鸿听了半天,捋着说:“你是说,她威胁你从你这偷师?” “哦。”施鸿扣了扣鼻子,一弹指,一团小东西飞出去老远,“那也没办法。” “谁让人家知识改变命运呢。” “是个庸医?庸医不也杀啊……我们像是那种没有规矩的人吗?不过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复杂,等有空,我给你请示一下我们领导吧。” “要等多久?嗯……这个我也给不了准话。“ “……为什么?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你当别人都不睡觉的吗?” 施鸿挂了电话。 电脑屏幕上已经一条接一条地弹满了刚才的对话内容,施鸿点了一键存档,在最后的总结栏框里写下了电话拨入人的姓名,地址,以及相关诉求的简短描述。 第二天,他去找了领导。 领导正在办公室里打接电话,他不停地用“嗯”字回答,不自觉地微微点头,他的神情非常凝肃,大概要么这件事非常不妙,要么对面打过来的是一位更高层的领导。 不过无论哪一种情形,他现在最好都保持安静。 施鸿站在门口安静的当个人形标牌,大概过了五分钟,领导挂断了电话,目光转向了在门口等候的他,淡淡问:“怎么?” 施鸿往里头边走边答:“有个叫雷领 先的医生,b区城景医院,让我们帮忙处理个人。” 桑达点了点头,他的神情看起来根本不太在乎他说了什么,施鸿话音还没落,他就开口道:“先放一放,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施鸿往前倾了倾身子:“什么事?” “有个大人物从里面出来了。”桑达从座位上站起来,“得给他接风洗尘。” 早上10点,城景医院v病房。 周宇一睁眼,发现左边椅子上面还坐着那个女人,她闭着眼,脸微微仰起,神情变得比平时柔和不少,看上去睡得非常香甜。周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往床的右侧试探地将脚落地,可他身上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的那一霎那,一个声音响起了—— “想死?” 周宇“蹭”地一下将脚收了回来。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刚才还“睡得”香甜的女人眸子半睁,微微仰着下巴,声音带着一点刚醒时的喑哑,莫名的,比清醒时的她还要危险。 周宇勉力撤出一个笑容:“我、我想倒杯水。” 女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宇忍不住撑着双手往后缩了一下,只见她伸手夺过床头的玻璃杯,走到挂在墙面的饮水机下面,“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玻璃杯被一点点填满,紧接着她走向了床边,伸出手。 周宇颤抖着将杯子接过:“谢、谢谢……” 他抿了一口水,冰冰凉凉的,跟他的心情一样。 就在他要抿第二口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章驰走上前开门,在将门打开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周宇。 周宇明白那个眼神的意思。 大概是乱说话就把他弄死的意思。 周宇左手端着玻璃杯,右手将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从嘴巴的左侧划到另一侧,跟拉拉链一样。章驰将头转了回来。 她拧开门。 来的人不是查房的医生或者护士。 是奇良。 由于路雨已经回去睡觉的缘故,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看管周宇。 奇良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犹豫着将两个终端掏出来,压低声音:“要在这里说吗?”说完,非常不信任地看了一眼在床上探头探脑的周宇。 接收到奇良的目光,周宇状若无知地仰了仰头,好整以暇地接着喝水。 章驰:“没事。他不会蠢到去给大法官报信的。” 周宇已经惹了大法官,就算他去投诚,大概率也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奇良:“……也是。” 章驰目光落到周宇身上:“而且,也可以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周宇放下水杯,只要不是傻子,通过刚才的对话,都能猜到这两人要对大法官搞什么事情,周宇哈哈笑了两下,竭力掩盖慌张:“我能有什么高见?哈、哈哈……哎,怎么刚醒过来,又困了呢?”他将水杯放到一旁 的床头柜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着拉起被子钻进了床里。 闭着眼,一副已经五感全闭的样子。 众所周知,参与太多别人密谋的人很容易死得很惨。 因为不管是密谋的人,还是被密谋的人,都会很想要他的命。 奇良将一大一小两个终端放在小茶几的左右两侧,他先是指了指左边那个大的终端:“这个终端一共有两个通用频道。” 他又指了指右侧那一个终端:“这个终端只有一个通用频道。” “他们有一个频道是一样的,但那个频道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被启用过。” 他又指了指那个大的终端:“这个终端独有的那一个频道,今天早上被启用了。” 周宇的眼皮子动了动。 章驰:”嗯。然后?” 奇良:“有人主持会议,大概内容是有人从改造营出来了,周一的事儿,但他一直没有联系总部,昨天晚上他出现了,今天大法官的人要给他办个接风宴。” 章驰:“没有别的了吗?” 奇良:“没了,会议结束,频道就彻底关闭了。这应该是一个通知频道,只有创建或者被移交频道管理权的人有权限打开或者关闭频道。” 章驰点了点头:“有没有说出来的是谁?” 奇良从怀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半个手掌大小的纸片,打开纸片,上面是黑笔写出来的六个字—— “汉个;韩个;哈格”。 奇良:“他们说得太快了,而且只说了一次,我只能记成这样。是这个音。” 章驰接过纸片,看了一下。 舌尖上绕着两个字——“韩戈。” 这一声读得很轻,但几乎没有什么怀疑的口吻。 奇良:“你知道?” 周宇的眼皮子又动了动,当然,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去管他的那些小动作了。他闭着眼睛撑着床往章驰坐着的那一头靠,人移动到了床的边缘,章驰就在这时候发现了什么,她转头看了盖着被子装睡但神情一脸紧张的周宇一眼,蓦地,觉得有点好笑。 大概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听见秘密就像苍蝇见了屎,即使知道会弄得一身臭味,也要忍不凑上前舔上两口。 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源泉,求知欲旺盛的人,总是容易被自己的好奇心带进沟里。 但也很难改掉,因为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方式,他们生命中营养的来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就好像斩断了他们活着的意义。 那么他们生不如死。 这样的人不太容易被诱惑,因为利益和权势很难满足他们对于未知的追求,贪婪不是他们上钩的理由,不过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很容易被控制,只要满足他们的某种渴望,他们就会开始驱使自己行动。 这种渴望可能是别人甩下的饵,也可能是自己甩下的饵。 他会因为什么渴望,害得自己被送进垃圾岛呢? 章驰 对了周宇皱了一会眉头,接着转过头,回答了奇良的问题:“认识。” 奇良:“你……在改造营认识的?” 奇良很快意识到自己讲了一句废话。 从里面出来,不就是改造营吗? 章驰:“很熟。我们是朋友。” 奇良注意到章驰脸上罕见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十分温和,没有半点攻击性,即使“朋友”两字咬字较重,也没有令奇良察觉到什么古怪,反而,他开起了玩笑。 “你还有大法官的朋友?” 周宇的耳朵动了动。 章驰朝着周宇的方向说:“有。” 她顿了顿,“不过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奇良:“……” 周宇的手抖了一下,人往被子里又缩了两寸。 天空下起了雨,童西将门口的自动雨棚撑了起来。 雨棚像一条粗壮的眉毛,连在大门之外,将水往门口逼走。 从天空掉下来的水,砸地之后,很快被水流带走,不断地下来,不断地走,好像约定好了赶赴一场约会,匆匆忙忙,跟外面路过的行人一样,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韩戈正在店里把弄抢。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枪,他打开玻璃柜,抽出一把,对准外面从雨棚滴下的雨,抬起枪口,瞄准,然后又任由它们从自己的枪口逃走。 慌慌张张地逃走。 韩戈收起枪。 童西回到店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什么时候走?” “晚上吧,”韩戈将枪放进玻璃展柜,他抬手将玻璃板往中间拉拢,玻璃板在他的手上发出“呼啦啦”的轻响,最终碰在一起,安静下来,“他们让我晚上准时到。” 他从改造营出来,第一时间来了童西这里,下一周周一,大法官的人会接着出来,他们知道他的出狱时间,不能消失太久,久到可以做太多的事。 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猜忌。 童西:“为什么到岛上来?” 韩戈:“犯罪呗。” 童西:“我记得你管的那条线,没有能判到80年以上刑期的事儿。” 越大的黑邦,分工就越是明确,就好像一个大型的公司,每一个部门都对应各自部门的业务,如果窜了频道,那整个公司就会乱作一团。 黑邦里面有杀手,有收保护费的,有放高利贷的,有催收债务的,有司机,有做饭的…… 他是收保护费的。 二金市的商户们非常自觉,他们稳定地上缴收入的百分之五,没有人会为了这样一点小钱,选择去起诉连政府都被他们渗透成筛子的大法官敲诈勒索。因为很可能在官司开庭之前,他们人就没了。 在二金市,缴保护费就好像纳税一样,是跟呼吸和喝水一样自然的事,很多很多年,没有人有过异议。 这是一条非常和平的线,每个月就去店里逛一 逛,甚至老板还会让你留下来吃点喝点。 退一万步讲,即便收保护费被抓,只要能够缴清违规收取的钱款,罪都会非常非常轻——至少绝对判不到跟死刑对标的80年以上刑期。 大法官不至于缴不起那么点钱。 韩戈喝了口茶:“帮人顶罪。” 童西:“顶罪?你不做那条线,为什么要推你去顶罪?” 大法官的中层以上的成员很少会流放到垃圾岛,除非他们被抓了个现行,没有可以顶罪的人,他们只能认罪伏法。 底层才会去顶罪。 韩戈噎了一下。 童西:“你当我傻?” 韩戈将茶杯放在最里侧的收银台上,转过身到刚才把玩过的枪支对面的橱窗,拉开玻璃板,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放在手里把玩。 他好像完全忘记刚才的话题了。 童西追到他身前,脸色骤然变厉:“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韩戈手一顿,枪就这样卡在了他的一根食指之上,摇摇晃晃,韩戈将枪取了下来,放回橱窗。 “垃圾岛嘛,我怎么不知道?” 童西深吸了一口气:“疯子。” “你真的是个疯子。” 韩戈又两手将玻璃板推拢,他垂下手,又抬起来,伸手到童西的脑袋上,轻轻从发丝上面揪出了一个小小的,半片小拇指甲盖都没有的羽绒。 冬天了,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棉絮或者跑出来的羽绒,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搭巢筑窝。 他的手掌很大,显得那片羽绒更小了,他捏起来,羽绒就贴在了他的食指指腹上。 “呼”。 一口气出去,飘远了。 “别想太多。对我来说,在外面和这里,没有什么差别。” 童西的声音发颤,甚至有一些哽咽:“进来之后,永远都出不去了。” 韩戈笑了一下:“永远?” 这个简单的问句之后,他就没有下文了。 童西用手埋住脸,她胸脯剧烈起伏:“你疯了。” 韩戈:“别想太多。” 童西:“你不该来找我。” 韩戈又笑了一下。 “晚了。”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响了一下,在他的胸前,他伸手往胸前的口袋掏,“滋啦”一声响,门口驶来了一辆黑色的suv,积水被冲上半空。 “骋越”牌的,一个圆圈里面二条波浪。 车窗被摇了下来,驾驶座的男人正拨弄着终端——它被放在了方向盘右侧的架子上,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正在接通”。 男人转过头,跟在店里站着的韩戈视线对上。 他掐断了电话。 韩戈胸前的终端停止响动。 “走了。” 他说。 suv在滂沱的雨中穿梭。 雨不识时务地 在这个时候变大,好在车窗完全地闭紧,来势汹汹的雨滴砸到车顶,有气无力地从车上玻璃上滑落。 风在加速,很快,它们被甩在了身后。 韩戈将目光从玻璃窗外飞速离开的雨滴上收回。 “082死了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没有讲话,就这样安静地在后座,安静得好像车里没有这个人似的。 司机顿了一下:“您是说那个从改造营出来的红章?” 这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征询式问题,它们更重要的功能是帮助说话者自己梳理内容。韩戈没有回答,司机很快就接着说:“我不知道行动的具体内容。不过我们的人派出去过两次。” “两次?”韩戈神情变得烦躁,“死了吗?” 司机:“不知道。” “我不是很清楚。您知道的,出任务的时间和内容是不会通知无关人员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传出来,什么时候总部少了几个人。” 韩戈:“谁带的队?” 司机:“听说是于老总。” 韩戈:“于度?” 司机:“对。” 韩戈笑了一下。 “竟然是他。” 司机:“是。消息传回来之后,老大很生气。” 很生气,所以派的总部最厉害的杀手。 车转了一个弯,之后笔直地往一栋九层高的拱形建筑驶去。 这种栋楼设计得干净,简练,看上去不算豪华,也没有那样显眼——至少跟其他在a区动辄八九十层楼的高楼作比,除了占地面积不小之后,实在是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但仔细去看,这栋拱形建筑的”外壳“全是最昂贵的防弹玻璃,防卫机器人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从外围绕过,在大门和外围的之间的花园里头伫立着许多一层楼高的大树,树上安装着一个接一个的黑匣子——报警系统。 “听说昨天晚上于老总出去了,”司机目光向前,“还有几个人。慌慌张张的,派了一辆车。那辆车今天早上还没有回来。” 韩戈眉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皱了一下:“没有回来?” 司机说:“没有。至少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那辆车停在回来。”他顿了顿,“不过也说不准,有可能,他们已经回来了,又开车出去了。” 蓦然,他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前后摇摆,显得很不靠谱,于是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彻底闭紧了嘴。 韩戈胸前的终端在这时又响了一下。 这个终端是童西从黑市帮他买的,不算昂贵,也非常小,没有太多多余的功能。不过有些人很喜欢这种很原始的终端,因为现在的世界革新太快了,一年两年,就又多出很多新款,冗杂的功能也许很有用,但大部分人都用不上。 他喜欢原始的东西。 因为它们知道怎样为主人服务,而不是让主人绞尽脑汁去探索它们身上的隐藏奥秘。 他讨厌太复杂的东西,太难解的谜。 他掏出终端,按下接听键。 很快,他听完了电话。 他将终端收回了上衣口袋。 车开始减速,最后缓缓驶入车库,司机就在这时看了一眼内后视镜。 司机发现他的脸色很差。 他猝然直接转过了头,韩戈的眼神就在这时跟他对上,他的声音很低,很冷,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抖。 “于度死了。” 车猛地打了一个歪摆子。 幸好速度不快,司机赶紧将车拉回来。 “于度死了。” 他又说了一遍。 这一遍说得很轻,近乎只能够让他一个人听见,他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他将脸埋进掌心。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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