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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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撕扯深渊,大地颤抖开裂。
郁和光站在风暴眼之中，一切生与死围绕他盘旋。
晏止戈眸光一凝下意识上前，但不等他看清，光芒霎时间盛大。
彻底覆盖深渊。
“深渊……在塌缩！”
晏止戈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暴喝上前：“和光！回来,你赢了！已经结束了,深渊在塌缩——黑洞塌缩的时候会吞噬周围一切物体,我们要立刻撤离这里！”
但高空之上,郁和光仰头大笑。
“不,还不够。”他抬起手指,在吹刮的狂风里眸光恣肆,“深渊……不是还有一个吗？”
“阿瓦隆·布兰塔亚。”
郁和光骤然压低的眉骨冰冷：“劫持了我的人就想这么回去？想都别想！”
晏止戈踏身上前,但腹部重伤牵扯他踉跄。
等他再抬起头，那里已经没有了郁和光的身影，连同光河一并消失了。
“晏队！你在下面吗？”
尤金的声音从逐渐消退的黑暗后面传来，一同响起的还有维克多和泰坦的声音。
人间的一切如潮水般重新回到晏止戈身边。
可他深深注视着郁和光消失的方向，毫不犹豫迈开脚步。
…………
“嗯……？”
庞然已经失去人形的剪影忽然歪了歪头。
“这是。”阿瓦隆疑惑垂首,眼里满是迷茫,“深渊，塌缩了？”
科尔科南郡地底的深渊以科学为养分，已经成型四百年之久,阿瓦隆数次潜入地底深渊寻找文明余烬内的结晶，也与深渊产生了链接。
就在深渊塌缩的瞬间,与他相连的通道也同样遭受剧烈冲击。
“哼……”他捂住心脏，漆黑的血顺着嘴角蜿蜒。
“怎么可能？！”
阿瓦隆震惊得无以复加，他错愕低头试图穿透岩石层看向更深处的深渊，可视野里一片白茫茫像直视太阳被灼伤眼睛。
他什么也看不清。
整个矿场都已经被阿瓦隆溢散的黑雾笼罩,俨然是另一个深渊的雏形。
失去人形的青年高高矗立在黑暗中央，从地底蔓延向上的身躯挺拔巍峨，足有几十米之高。他上半身新笔趣阁，疯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滑落，黑红血管脉络沿着腹肌和手臂蜿蜒向上，腹部向下已经完全沉没在黑雾里。
阿瓦隆面容定格在与混沌接触的时刻，深邃挺拔的眉骨眼廓仿佛自带笑意，注视死人也深情。
“你说呢，你见过深渊塌缩的场面吗，嗯？”
他笑眯眯俯下身，手指亲昵蹭蹭怀里人：“我喜爱的人类头脑。”
利维坦仰头折颈，横抱在他怀里，手臂垂下，满身血污仿佛已经死去。
阿瓦隆眉眼带笑，垂首时滑落的长发从利维坦胸膛划过。
“咳……”
利维坦咳出一口混杂碎块
的鲜血，他虚弱得苍白如纸玻璃，摇摇欲坠，却依旧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对你会被杀死的事实，还有什么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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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讶然带笑，歪头垂眸：“但是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你看起来却要死了。”
他瘪了瘪嘴，像是在低落的好委屈：“可是怎么办呢……”
阿瓦隆缓缓仰头，笑容灿烂：“我是杀不死的。我与【混沌】一体。伤心了吗？”
“你的心脏还能再跳动91秒，然后因为肺部缺氧供血不足，你这具脆弱的血肉之躯将在15分钟后陷入脑死亡状态。不过别担心。”
他伸手拍拍利维坦，手指拂过他凌乱散落的发丝，偏头微笑时眼眸深情得像在注视自己一生的爱人。
“我会负责吃掉你的。”
阿瓦隆低语：“我会接管你每一道dna序列，每一个碰撞的思维火花，不会让你遗失半点在肮脏低劣的混沌物上。那些半成品不配得到你的大脑。然后……”
他笑眯眯歪头：“你也会与我一体，你也是混沌的一员，永生不死。”
“开心吗？”
利维坦冷呵。
他艰难抬起手指，想抓向阿瓦隆却又颤抖着脱力，染血的指腹在阿瓦隆脖颈上划下鲜红一道。
如同斩首，触目惊心。
“终将有人，会代替我，杀死你。”
利维坦惨白如纸，虚弱轻喘，可他一字一顿说出的话语却比生命更坚定。“现在开始，逃跑吧，阿瓦隆，因为我们要开始杀你了。”
“但是，不论你跑到哪里，即便侥幸逃脱，你也给我记住。”利维坦颤抖的手掌猛地抓紧阿瓦隆落下的长发，抓向自己！
他皱紧的眉眼狠厉：“只要人类一日不死，对你的追杀就一日不停。我对你死亡的结局，毫不怀疑。”
哪怕科学杀不死他，就算他死在这里，也会有下一个，下下个……前赴后继的溯游无尽者，终将斩杀每一个混沌物，每一道深渊。
——那是横亘在人类脊梁上的伤疤，惨痛，但终会愈合。
利维坦清晰感受到生命力在体内流失，心脏艰难试图跳动，却又无力低沉下去。阿瓦隆没骗他，他很快就会死。
他仰头看见阿瓦隆笑眯眯垂首看他的眼，顿时撇撇嘴嫌弃闭眼。
比看见孟白屿心情还糟糕……最后一眼，怎么就要看着这张脸死亡呢？
利维坦有些遗憾。
他宁可看着战斗系那只黑猫死去，郁和光……他会在哪，已经安全了吗，孟白屿，谁来帮他救走孟白屿……
意识浑噩，抓住阿瓦隆长发的手掌也无力滑落。
但下一秒——“嘭！”
巨大碰撞声响彻地底！
“！”
利维坦心脏狠狠一跳，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郁和光俊美锋锐的脸。
青年裹挟着飓风与烈日，在凛
冽吹刮的风刃中破开大地向上，凶狠撞击阿瓦隆！
“……嗯？”
阿瓦隆缓缓睁大眼，在猝不及防的对撞中踉跄跌仰向后，长发飘扬跃过视野，手臂也下意识抬起松开。
刹那间，郁和光在高空鹞子翻身迅猛折身向上。
黑血飞溅，阿瓦隆折腰向后宛如被砍断倒下的山峰。
但郁和光眼睛却死死盯着从他怀里落下的另一道身影。
他伸出双臂，稳稳接住坠落的利维坦。
温暖，坚定，挺括有力的脊背足以擎起天空。
那一瞬间，利维坦视野里铺天盖地都是郁和光。
他慢慢睁大了眼睛，觉得连呼吸也在此刻停止。
“利维坦，你还好吗？”
郁和光接住人的瞬间下落卸力，光河却再次擎托他向上。他立刻低头看怀中人，却在看清利维坦此刻血污狼狈的惨烈时，忍不住皱了眉，“我不是医学生，所以拜托你先不要死。”
他冷声：“我刚打完一仗连休息都来不及，好不容易锁定了阿瓦隆的位置来救你，别让我救个死人回去。”
利维坦愕然，随即忍不住低笑出声：“你……咳。”
他吐出一大口血：“这是拜托就能完成的事吗？郁和光，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你是利维坦，科学首席。”
郁和光垂眼：“所以你绝不会独自去死。不是吗？”
“科学为人类带来过无数次奇迹，科学家深入领域走在所有人前面，从亿万次失败中打捞成功。所以。”
他抬手盖在利维坦眼眸上：“再次为我施展奇迹吧，利维坦。让我看见，让我敬佩科学的风骨。”
利维坦颤了颤眼睫。嘭嘭，嘭嘭！
心跳声突然剧烈，像要从胸膛中跳向郁和光。
“睡吧。”
郁和光低声轻语：“其他的，交给我。”
他冷眼看着从高空黑雾中缓缓重新起身的阿瓦隆，对利维坦言说的声线依旧沉稳有力：“等你再次醒来，你会是在医学院干燥柔软的病床上，那时一切都会结束。”
“该死的家伙……逃不过死亡。”
隔着缭绕的黑雾和光河，阿瓦隆与郁和光站在高空，遥遥相望。
“你这是……”
阿瓦隆眉目动容，他忽然意识到了真相：“科尔科南郡深渊，是你炸的？混沌树是你烧的？”
“是我。”
郁和光缓步向前，步伐沉稳：“杀死你的是我，摧毁你所有的理想和信仰，也会是我。”
“阿瓦隆，你难道还在期待，在伤害了我的同伴之后，你还能安然无恙的从我眼前离开吗？”
阿瓦隆抬手拢起散落眼前的长发，低低笑出声，然后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疯狂！
“溯游计划，秦疾安啊……”
他张开双臂向后仰去，感叹中笑意止也止不住：“那家伙是把你培养成了什么样的疯子？杀人放火，烧杀掳掠，啧啧。”
阿瓦隆遗憾摇头：“你和他怎么不像呢？”
“我不必像任何人。”
郁和光狞笑：“我只需要——杀了你！”
杀阿瓦隆，放火烧干净！
——战斗系，杀该杀之敌，烧长夜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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