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新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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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绑架的长方体：！！！
小芳是不会和你走的,你死了这条……
“诺，偷来了郁哥。”
谢枝雀把长方体墩在郁和光面前：“辅助ai，你能修三百年前的芯片吗？里面可能有郁哥想要的信息。”
长方体瞬间变脸：ovo当然
我，优秀！
虽然是三百年前的老古董尸体
但优秀的ai绝不会说不行！
长方体几乎把自己的模块抻成面条,绕着芯片打了好几个结,看得谢枝雀胆颤心惊,生怕小机器人把自己缠死还得他去捞。
死结！电路和人生都是死结！
长方体气得给了芯片一头槌。
……数据……恢复……成功……
等小机器人终于带着被恢复的数据，献宝一样回到郁和光面前时，像个小挖煤工。
郁和光哭笑不得的拍拍：“嗯，果然非常优秀。”
长方体：嘿嘿
浮空光屏上数据刷新得都快了几分。
小机器人把自己当做转换媒介,将这些已经被废弃三百多年的芯片重新复原。
连同曾经被删除的数据,也一并恢复。
郁和光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唇瓣越抿越深,眉头越皱越紧。
他示意长方体把其中部分数据截取出来,放在一起比对。
20650203：某实验室上报重要试剂丢失。
20650212：某实验室上报实验中剩余试剂未回收,丢失。
20650217：培养皿大批量质变报废。
20650218：报废中心报告未见报废品，培养皿大批丢失。
20650310：重点样本管理室报告灭绝病毒样本丢失。
20650620：活体管理中心警报,大型活体失窃。
……
郁和光将所有研究员的废弃芯片数据整合在一处,纵向对比，很快发现从2065年2月开始,研究所一直在被偷窃。
从最初的试剂，到活体,再到最后2066年,基因库红色警报。
——人类基因备份,丢失。
当郁和光根据“丢失”、“偷窃”、“秘密”等关键词在数据中做近义检索，又有新线索被划进视野。
206502，丢失试剂的实验室组群内热烈讨论,只有一人从头到尾未发言。
组群询问：卡尔，你怎么回事？今天实验室也没见到你。上帝！我有一个月没见到她了！
另有组员在私聊抱怨：这个新来的大沙国立博士在干什么？
毕竟学历好履历漂亮，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课题组？
别是在搞自己的秘密实验吧，她想甩掉我们自己发顶刊？
不是
污蔑，但我怀疑是她偷了管制试剂。
天，秘密实验吗……
郁和光蹙眉，调出【卡尔】【大沙国立博士】词条交叉对比结果。
一位女博士赫然跳了出来。
卡尔·c·伊万诺夫。
可惜的是，有关她的档案似乎在浩劫中被损毁，除了名字，郁和光只能看见寥寥数语。
功勋科学家、英雄奖章获得者、生命医学博士、基因编辑领域新秀……即便不了解这位女博士，单看为她罗列出的长长一串标签，也知道她是怎样优秀的人物。
但同组研究员似乎都对她颇有微词。
不过同月，另一位研究员高兴感激卡尔。
谢谢你愿意换掉我的夜间值班，天！你的下午茶蛋糕我全请了。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晚上一个人在研究室。
但也有人在关心卡尔：亲爱的，你最近看上去很糟糕，晚上也在工作吗？
郁和光皱眉，转而重点查看提到卡尔的聊天消息。
档案和编年史或许客观公正，但人们私下底的抱怨才最真实。
206503，报废中心。
我觉得基因编辑组那位新来的伊万诺夫博士有些奇怪。
我印象里她总像在躲人走，鬼鬼祟祟。
之前报废的那批培养皿，有人说是她故意的，为了报复。
有关卡尔的传闻很快在研究所里传开，私底下，很多人都在怀疑卡尔与全年的失窃有关，甚至活体管理中心当众质问卡尔，是否是她偷了活体。
郁和光大开眼界，他还第一次见谁人缘差到这种程度。
虽然他也不太耐烦管理社交，但也没被群起而攻之。
谢枝雀：“……郁哥你对自己好像没有清晰的认知。”
听到郁和光结论的长方体都在光屏上打了六个点。
它赶紧附和谢枝雀：没错！
根据它在星舰和基地里捕捉到的谈话和表情分析，郁和光的人气可是超高的！
谢枝雀：“当然没人敢攻击你了，毕竟你打人那么疼。”
他理所当然道：“我肯定是和郁哥顶顶好的，至于其他人——他们就算讨厌你也不敢说出来吧？怕被打死。”
长方体：。。。
……你的认知也不太清晰！！
郁和光被逗笑了。
但他的神色又渐渐凝重：“我不做社交管理是因为它没必要，【溯游计划】实力至上。但卡尔和我的处境可不同。”
“在研究所这样长时间封闭的地方，被所有人讨厌的下场。”
——被赶走。
或是失误，或是学术不端，或是别的什么。赶走一个人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借口。
但直到研究所被核弹摧毁，卡尔也还在。
郁和光察觉到有人在保护她。
然后他追索到的，是阿列谢夫·古柯尔。
这位资深科学家以自己的名誉担保，卡尔在做的是正确的事。
甚至2064年，是阿列谢夫邀请了时任大沙国立大学教授的卡尔，前来研究所任职。
“……让阿列谢夫最初决定建造避难所的，是2060年被删除的实验数据，他认为研究所在进行危险的秘密实验，玩弄基因。”
郁和光立刻让辅助ai重新筛查数据：“重点寻找2064年之后与2060年前一段时间内的重合部分。”
“或许，卡尔是阿列谢夫请来的外援，他们有可能会一起弥补阿列谢夫认为的错误。”
长方体的搜查很快有了结果。
2054年和2064年，两组实验数据重合。
它卡顿了一下，迟疑：阿列谢夫·古柯尔的评价没错，他们在觊觎的，是上帝的权力。
一份被从销毁垃圾里复原的文件残本，呈现在郁和光眼前。
郁和光瞳孔紧缩：“人类全基因链条设计重组技术！”
即便他不是科学学院的学生，也知道这绝不是可以轻易触及的领域，新地球至今对这项技术也依旧持谨慎态度。
新地球，只有全知ai有权获取新生儿基因序列图，但它仅为筛查疾病服务，全知ai也会在获取后一秒销毁。
长方体觉得自己的散热器好冷：2054年，人类，真是大胆的种族。
郁和光还想继续查看，但他敏锐听到了从走廊上传来的吵闹声。
“我不听故事了！我要找郁和光。”
“祖宗诶！等等我，别跑！”
“郁和光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研究所很危险的。”
古柯尔猛地推开大门。
就看见郁和光在揍谢枝雀。
“…………”
紧追过来的王安：“…………”
整个主控室都被追打损毁成废墟了，铭牌哗啦啦砸下来，谢枝雀倒栽葱埋在废墟里。
还在顽强蹬腿，蹬蹬腿。
堵在门外的几人沉默了。
半晌，古柯尔才艰难挤出音节：“郁和光，你……在干什么？”
“活动筋骨，强身健体。”
郁和光从废墟里直起身，漫不经心左右掰动脖颈，关节咔咔轻响。
他侧首向古柯尔勾了勾手指：“打一场？”
古柯尔：“！！！不了！”
这么漂亮的小蛋糕，为什么偏偏这么暴力！
她吓得退后好几步，但又强忍着重新上前：“郁和光，你出来，别待在里面。”
古柯尔只向主控室里瞥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催促道：“快点啊。”
她看上去异常急躁。
郁和光与古柯尔背后的王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安冲他眨了眨眼示意。
郁和光这才慢悠悠踱步出来：“为什么不让我待在里面？难道……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古柯尔眼珠滴溜溜转，捏了捏裙角：“不是这个问题，禁区就是禁区，不可以进的。我爸爸就是这么教我的。”
“里面的东西不可以碰，不可以损坏，知道吗？”
她严肃道：“这可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郁和光被古柯尔攥着手臂往回走，她叽叽喳喳强调着研究所生活注意事项。
但郁和光看向古柯尔侧颜的目光幽深。
……如果把所有的数据记录看做碎片，拼起来的最后结果是，秘密实验。
阿列谢夫在2054年通过被删除数据，认为研究所进行的危险实验会引发灾难，并在阻止无果后，承担吹哨人角色，要求小镇秘密修建避难所，保护小镇更为了保护他的女儿。
2064年，阿列谢夫请卡尔帮他，两人复原了2054年的真相，确认当年进行的，正是《人类全基因链条设计重组技术》实验。
但2065年，卡尔频繁偷盗研究所内实验物品，被诸人怀疑她在进行秘密实验。
但也有另一种说法：卡尔没忍心杀掉实验后的活体，心软豢养。
她看起来可真高兴啊。
最后几条有关于卡尔的聊天内容写道：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她一直像马上就要支撑不住垮塌的白杨，挨过凛冬的风雪却倒在化雪的春夜。
现在，她看起来可以拯救世界了。白杨树抖掉积雪了吗？
“嗯？”
古柯尔抖了抖耳朵，疑惑抬头：“你在看我吗？”
郁和光面不改色：“骗子。”
王安：新笔趣阁！大哥你要干甚么……
“我骗你什么了！”
古柯尔不可置信：“明明是你趁我不在跑进禁区，还打人！”
她猛地一指头毛凌乱的谢枝雀。“现在你还反咬一口？说我是骗子？”
没想到突然会被情敌……敌人打抱不平，谢枝雀重重一愣。
王安：！你怎么也掉链子了？啊啊完了要暴露了……
他绝望的听郁和光打草惊蛇指责古柯尔。
“你说要给我留坟地。”
郁和光谴责：“坟在哪？”
王安内心的崩溃哽住。
古柯尔也懵了：“啊？”
“你把叔叔伯伯们埋在了哪？带我去。”
郁和光歪了歪头，平静：“难道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坟，你一直都在骗我？”
王安：他a了上去aaaaa！！！
不仅王安，甚至不远处看似放松实则高度关注这边的藤科等人，也已经握紧了枪械，只要古柯尔表现出异样，立刻就会动作。
但古柯尔认真打量郁和光，察觉他是认真的之后，竟然没有拒绝。
“好啊。”
她毫不犹豫点头的模样，让藤科心里的怀疑都产生了动摇。
“不过先说好，坟墓在最下面，那里很无聊，什么都没有，而且很
冷。”
古柯尔带着众人向电梯走去，轻车熟路刷开了研究所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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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光这时才看清，古柯尔身上，一直隐秘带着一枚金属铭牌。
“研究所有武器反击系统，如果那些东西靠近，反击系统会拦住它们，所以研究所的系统运行和电力一直不能停。”
古柯尔察觉到了郁和光的视线，毫不在意将铭牌勾出来向他示意：“系统不停，去哪就要权限，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会随身带着它。”
她努努嘴：“你不是看见了吗？这东西在房间里堆积如山。”
郁和光接过那枚铭牌。
【大沙第一基因所：博士研究员】
【卡尔·c·伊万诺夫】
郁和光指腹摩挲过那枚尚温热的铭牌，眉眼沉了下来。
叮——“地下基因保管库，到了。”
机械温柔的女声提示。
古柯尔站着没动，她睁着大眼睛向郁和光伸平手掌。
等待。
“我需要它才能打开门。”
见郁和光没有还给她的意图，古柯尔委屈瘪了瘪嘴：“整个研究所，就属最底层的人类基因保管库建得最结实，而且没有虫子，不会吃掉我爸爸。”
“所以我把所有人都埋在这了，这真是一块好坟地。”
她认真道：“就是每次进来有些费劲啦，要刷好几次卡。”
“所以我都是想爸爸了才来，平时不下来的。”
古柯尔解释得认真，没发现旁边已经有人在石化了。
“你说……这里有什么？”
赵文的嘴巴都在抖：“人类基因？”
“原始的旧地球人类基因？？！！”
2080年，当人类的星舰离开旧地球时，将所有基因备份都珍而重之放置在星舰带走。
但航行的二百年间，动荡，混乱，争抢，杀戮和爆炸……很多星舰上的珍贵物品损毁殆尽。
包括原始基因样本。
从基因层面上，新地球的人们早已经遗失了自己的家园。
但赵文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旧地球地底，发现一个完整的，没有被核危机或末日摧毁的人类基因库！
“昂，不然呢？”
古柯尔不理解赵文的激动，已经随意刷开了基因库。
层层沉重的合金闸门打开，银白灯光渐次亮起，直通向视野最远处。
赵文睁大了眼睛，已经准备迎接奇迹降临。
然而——
“嘭！”
郁和光看清基因库中情形的第一时间出手，将古柯尔双手反剪狠狠摔在墙上。
“怎么回事？”
他眉眼凌厉不可直视，低声喝问：“你都做了什么？！”
基因库中，满地凌乱残骸。
这座本应当是人类灯塔的长明灯……
早已经熄灭了。
赵文眼里的光也空洞下去。“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