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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是托我的福?」
「商堂主说了,既然是田师兄保举我做的执法堂弟子,那我的出身为人想来是清白可靠的。」
赵四一脸感动:
「自我爹娘去世后,世上再没人对我这麽好过。田师兄您此举,让我想起了我过世的爹娘,我恨不能—
田林听他说的夸张,连忙打断他的话:
「我不过在商堂主面前随口提了你一句而已,他肯重用你,也是你自身出色,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实际上田林从没在商誉面前提过赵四,倒不是不肯帮赵四,而是不想连累赵四。
所以由林也很疑惑,商誉为什麽要打看自己的旗号给赵四施恩?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半山腰处,赵四立住身子问田林说:
「田师兄是要先去见过商堂主,还是去找萧长老?」
「我此番找萧长老是为百花峰的公事,岂能因私废公呢?赵师弟你直接带我去鹤长老处,等我办完了事,有时间再找商堂主叙旧。
13
鹤长老性情怪癖,并不住在山顶,也不靠近公署。
他自有一处洞府建在后山,平时没人往那里跑。
赵四便带着田林往后山的林子里钻,很快便看到了鹤长老的那只飞鹤。
飞鹤在一处池塘边单脚立着,盯着池塘中的自己』竟然显得颇为沉默。
田林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只平常十分噪的飞鹤在问心宗究竟遭遇了什麽,以至于显得如此安静自闭」。
赵四则扯了扯田林的袖子,拉看田林绕过飞鹤所在的池塘。
等两人走出池塘好远,距离鹤长老的洞府很近时,赵四才同田林道:「它在钓鱼,这时候千万不能打扰它。」
田林一时无言,他立在山洞门口同山洞里作礼道:「弟子田林有事求见洞中便有萧长老的声音说:「你不是在问道山登山吗?倒想起关心自己的师妹来了,进来吧!」
这次是田林单独进洞,却有一道白影比田林更快,卷起一阵风就窜进了洞中。
田林就听鹤长老声音骂道:「这鱼太小,重新抓过,重新抓过!」
紧接着,田林便看见飞鹤的身影再次从洞里窜出,带着一阵风又同自己擦肩而过。
鹤长老的山洞并不昏暗,因为洞室八面都挂了风灯和蜡烛。
田林注意到,洞室八面除了风灯和蜡烛外,更惹人注目的是大小不一的剑器。
田林从这数百把剑上收回目光,紧接着望向洞室明间儿处烤火的三个长老。
三个长老风长老坐在正中,鹤长老和萧长老分坐两旁。
田林记得萧长老是不曾修炼血真气的,而风长老似乎也是如此。
至于鹤长老,他修炼的是剑术,似乎也不曾修炼血真气。
如此说来,这三个长老竟是邀月宗唯三不曾修炼血真气的长老,
这三个人全都聚在这里,难免让田林心理产生,他们在合谋什麽大事的感觉。
「弟子见过三位长老。」
田林在篝火前立定,听萧长老问他:「你是来打听韩月的事儿吧?现在,你有什麽打算?」
「我只知道韩师姐被扣在了问心宗,却不知是什麽原因;在峰的师弟和师姐们也很关心韩师姐的情况,所以托我来问一问,也请长老示下。」
萧长老冷笑一声,道:「这有什麽好说的?问心宗扣押了我邀月宗弟子,不管是什麽原因,都只好打上门去要说法了。」
他话说完,风长老立刻拉住了萧长老的手臂:「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萧师弟不可坏了我正道门派千年的友谊。」
萧长老挣开风长老的手,起身反问风长老:
「到底是它问心宗想要破坏友谊,还是我邀月宗要破坏友谊?」
风长老直言道:「如今关键时刻,邢掌门是不会为了一个外门弟子,使邀月宗与问心宗起冲突的。」
「呵呵,我百花峰的事儿也不用邢掌门费心。我只用我自己的名义,去问心宗讨说法就好。」
萧长老一拂衣袖就要离开,却又被风长老给拉住:
鹤师弟已在问心宗闹过一回,险些没能回得来。萧师弟你孤身上门,
恐怕救不回韩月,便连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他知道这话吓不住萧长老,于是又道:
「你要知道,邀月宗如今白衣弟子只得十几个,你不看在这十几个白衣弟子的面子上,也要想想你若被问心宗扣押,将来谁能照顾你孙女?」
萧长老目光忽然瞟向了田林,这让田林感到分外不自然,
田林怕惹上麻烦,连忙也跟着风长老劝萧长老:
「弟子以为,风长老说的极是。如今百花峰和萧师姐都离不开峰主,所以请峰主三思。」
萧长老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响,终于一新笔趣阁坐了回去,只是怒然道:「那事情就这麽算了不成?」
风长老当然想要息事宁人,却知道萧长老是绝不答应的。
他授了授胡须,于是道:「不如请邢掌门拟一个帖子,再送到问心宗去,问问其中会不会有什麽误会?」
他话出口,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鹤长老忽然睁开眼:
「哪儿有什麽误会?人问心宗说了,邀月宗的血教徒来一个杀一个,纵是白衣弟子来一个也扣一个一只怕刑师兄的帖子一递过去,问心宗的人按捺不住怒火杀将过来。」
田林的目光在鹤长老脸上扫了一眼,发现鹤长老脸颊上带有剑伤。
显然,鹤长老在问心宗也大打了一场。
而他之所以能回来,倒不是问心宗放过了他,而是他凭自己的本事跑回来的。
「说起来,问心宗一向不问世事,何以对血教徒如此深恶痛绝?以至于不惜同我邀月宗翻脸?」
风长老皱眉疑惑,旁边的萧长老冷笑道:
「这都是我们邢掌门做的好事!若不是怕邀月宗从此分崩离析,我非得拉着一帮人同他好好斗一斗。」
旁边的田林却是心头一动。
第十级石阶的幻境且不提,他记得第十九级石阶的幻境中,周青便是死在了血教徒的手里。
幻境中的一切其实是千年前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所以周青死于血教徒之手,周守凡从小成为孤儿的事儿便是真实发生的。
问心宗既然是周守凡创立,全宗人对血教徒深恶痛绝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我徒弟被扣下了,要我这做师傅的做缩头乌龟不成?」
萧长老恼羞成怒,又一次站起身来。
风长老立刻道:「萧师弟要去问心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为免事情难以挽回,还是先礼后兵的好。」
「怎麽个先礼后兵?」
风长老说:「派一个弟子去问心宗,亲手递上你的书信他问心宗不是只讨厌血教徒吗?只要他知道你们百花峰不是血教徒,知道萧师弟你其实也是厌恨血教徒的,想必会给你面子。」
萧长老微微点头,他确实是厌恶血教徒,也不喜欢宗门里的红衣弟子。
「此事恐怕不妥。」
田林心头一个激灵,为免这艰巨的任务落在自己头上,他果断道:
「弟子听说问心宗的道友都性情古怪,一旦认定的事儿是绝不肯改变的。弟子恐怕只一封书信他正绞尽脑汁想着找个合适的理由,那边风长老说:「成或者不成,总要试试才知道。」
田林一时无语,风长老这话说的轻巧,但对于那个送信的弟子来说,
这「试试』就知道的活儿可不好试。
「实在不行,等我把伤养好了再去问心宗打一架。若他们问心宗不肯交人,我就把他们问心宗的那帮男女老少通通杀光!」
长老说话时一脸兴奋,田林怀疑他只是单纯的想杀人,而不是救什麽韩月。
「不可!」
鹤长老的话逼得风长老下了决定,他起身直接命令田林:
「田师侄,你如今是百花峰的掌峰弟子。按理峰中师弟师妹有事儿,本来就需要你来处理。所以这送信的事儿,就由你出马吧?」
田林这时候还有什麽话好说?
他点了点头,却又道:「再过几日就是宗门大比之时,弟子是否要等宗门大比之后再出发?」
风长老却摆手说:
「就由老夫做主,生死大比你不用参加。只要你能把韩月从问心宗带回来,你的掌峰弟子之位不但能得以保全,老夫再送你一把飞剑和一艘飞舟。」
他看田林进洞之后首先便注意到了洞里的剑器,猜测田林对飞剑十分渴望。
而所谓飞舟,不过是让田林送信必要给的脚力。若不然,总不能让田林拍着马跑遍大半个问心宗吧?
况且若田林表现的太过寒酸,未免堕了邀月宗的气派。
「如此,弟子明日一早便出发。」
田林见推拒不成,索性一口应承下来。
那边萧长老便同田林道:「你先回百花峰,等我晚上再找你。」
田林出了洞去,却发现赵四还在那里守看。
他疑惑的看了赵四一眼,听赵四说:「田师兄,商师兄让我在这里等着您。」
田林跟着赵四离开后山,在月池山阴面处的公署外看到了商誉。
商誉看看田林露出了笑容,道:「田师弟何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可不像是百花峰掌峰弟子的做派。」
领着田林的赵四愣了愣,忍不住偷了一眼田林的脸色。
他没法儿从田林的脸色上看出田林的喜怒哀乐,而且这一路闲谈,他只感到田林心情是不错的。
所以,赵四不知道商誉为什麽会说田林愁眉苦脸—一田林基本上都是木着一张脸,一天下来都是一样的表情,哪儿来的愁眉苦脸呢?
「我这掌峰弟子的位置是捡便宜来的,不比得商师兄你是靠自己搏命得来的
不过,商师兄你如今做了执法堂的副堂主,地位远在诸峰的掌峰弟子之上,怎麽也一副不快活的样子?」
田林问完,赵四又把目光偷向了商誉。
他看商誉成天笑吟吟的,那开心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怎麽在田林眼中,
商誉也不开心?
他偷向商誉,不料商誉也眯着眼看向了他。
赵四嘘了一跳,连忙同田林和商誉拱手:「两位仙师有事,小人就先下去了。」
田林和商誉看着赵四走远,眼看着四周无人,商誉才负手叹了口气:
「是啊,师弟的掌峰弟子之位是萧长老舍的,而我的副堂主之位是掌门塞给我的。但你我其实志不在此,又怎麽可能开心的起来呢?」
他说话时,邀田林一路往花园中走。
这里是月池山,田林也不怕商誉要拿他怎麽样。
他跟在商誉身后,直言道:「商师兄事务繁忙,无缘无故也不会找小弟闲聊吧?」
商誉在树下立住,扭头看看田林道:
我听二管事说,刘长老离开的当夜你曾去过他的道观。也就是说,刘长老离开时,曾与师弟见过一面?」
「不错,彼时我察觉到宗门气氛不对,害怕邀月宗有变故会波及到自身,所以想找师傅问清楚邀月宗对待血教徒的态度一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我还没有决心离开邀月宗,师傅倒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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