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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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出去的时候，李钰还有些犹豫。“殿下当真要这么做吗？”穆简随手翻了翻，“有什么问题吗？”“娘娘是梅家的人，动她会惹恼梅家。对您不利。”穆简冷嗤，将名单放在了桌子上，问李钰要了一枚铜钱，随手往名单上一抛。铜钱压到哪个，就选哪个。穆简拿笔圈了那个名字，重新递给了李钰。“不利？都这时候了，下不下船，他们自己说了不算。”“可贵妃在后宫根基深厚……”“深厚？再深厚，失了圣心，犯了宫规谁都容不下。”“呃……”暗算贵妃。发现了就是死罪。穆简却像不知道似的，“去办吧。”“是。”李钰因他弟弟李怀的缘故，为穆简办事尽心又尽力，又快又好。不过一月，便将事情搞定了。又过了半月，小年夜宴的时候，穆简带着李德壮入宫，席间出去了一趟，李德壮问他去了哪里。他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想他了？李德壮懒得搭理他。夜宴接近尾声的时候，有宫人神色慌张得跑到了皇帝的身边，附在皇帝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了什么，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阴沉沉的，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穆简笑嘻嘻得跟李德壮说：“有好戏看了。”李德壮心道，新笔趣阁又搞什么鬼？皇帝忽然站起身，拂袖离席。穆简在桌子底下捏捏李德壮的手，眼睛笑得弯弯的，里面盛着这场夜宴上的烛光，亮亮的，有点兴奋，有点讨赏的意味。“走，带你去瞧。”李德壮压低声音，“皇帝那么生气，你还追上去？！”穆简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又不是气我的。”李德壮倒抽一口气。新笔趣阁人疯胆子大。“我不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穆简笑了，“这般胆小？我护着你，怕什么。”穆简强行将他拉起，“就说你有礼物献给父皇，讨好公公。”李德壮脸一沉，踢了他一脚。他明明心里气急，这一脚也没有留情。可穆简不躲不闪得挨了，还笑盈盈的。这副模样，落在身后跟着的宫人眼中，就是打情骂俏。后面几个人，头压得低低的，都不敢瞧。穆简拉着他的手，“这是在宫里，不是在府上。不能由着你胡闹，不合宫规。”李德壮眼睛都瞪大了。“你拉着我的手就合宫规？”穆简摇头，“不合。但我想拉着。”合着就是他不能踢他呗！李德壮脸都要被他气歪了，使劲挣了挣，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他攥得紧，他却挣，手腕上的力道就收得越紧。攥得他疼得脸色都有点变了。穆简笑了笑，“何必叫自己吃苦呢？”李德壮哼了一声，不挣了，随他抓着。前头皇帝走得快。眼瞅着就要到一处闲置的无人宫殿门口，穆简突然拉着李德壮快步上前，一面跑，一面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声音甜甜的。“父皇。”李德壮看得明白。他父皇虎躯一震。震惊回头，看着穆简，又看到了李德壮，脸一沉。“你来干什么？”穆简：“父皇，我和李侍卫给你备了一份礼物，去瞧瞧吧。”皇帝疾言厉色，“没空。你先回去！”穆简委屈不平得努了努嘴，忽然疑惑道：“什么声音？”皇帝脸色一变。也顾不上穆简了，转头就往那殿里钻。穆简拉着李德壮上前。走进了，声音听得明白了，就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李德壮目！瞪！口！呆！他看着穆简，压低声音，不可置信，“你送你父皇一顶绿帽子。”穆简笑盈盈地，“果然是李侍卫聪明。”“那里头是谁？”“贵妃。”穆简想了想，“大概还有个人？”李德壮脸一沉，“她是你亲娘！没有养育之恩，也有怀胎十月的辛苦，你恨她，怨她。等他朝得势，想她死，直接赐白绫。你这样作践她干什么？！”穆简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除了我，谁都不许动你。”第70章 你对谁都良善，为何不肯对我好一点李德壮气结。贵妃和穆简有仇，那里面的其他人呢？那些所谓的奸夫呢？天子怒火之下，贵妃身边的侍女只怕也不得善终！他这一场，又有多少人无辜受牵连？李德壮下一句话还没有出口，里面就传来了皇帝的怒喝，“新笔趣阁！你个新笔趣阁！”“陛下，陛下，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陛下！”“你居于贵妃！身居高位，就是这样为六宫典范？为众人作表率的吗？！贱妇！贱妇！来人，赐死！不！杖杀！给我把这些奸夫新笔趣阁直接拖出去！一干人等全部杖杀！”李德壮看着穆简。穆简也看着他。没一会儿皇帝出来了，打破了两个人的僵局。皇帝吼道：“你还在这做什么？！看朕的笑话吗？！给我滚！滚！”穆简施礼，带着李德壮离开。回去的路上气氛压抑凝滞。马车内，穆简和李德壮对坐着。李德壮负气不理人。穆简眉宇间掠过阴霾，一眼不得盯着李德壮，眼神有些吓人。“我不知道你在同我闹什么？那女人要你死。”“所以殿下是为了我出的手是吗？！”穆简没否认。李德壮怒道：“又是我！又是我！你身边的人不是把我救下来了吗？！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成天让你干吗？你到底还要因我伤多少人的性命！把多少人往死里折磨？！你把他们当人吗？！你恨谁你冲谁去啊！”穆简盯着李德壮的脸，不避不闪，“你对谁都良善，为何不肯对我好一点？”李德壮在心里咆哮。因为你是疯子！疯子！他不敢讲，别过脸去不理人。穆简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的眼睛看向自己，这才稍稍满意。“我对你不好吗？自我大了，你便对我躲躲闪闪。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却偏生生要磨我。那女人蛇蝎心肠，对我，对你，都不好。其他人死了，那是他们的命数。你都肯为他们同我闹，却不肯分我一点好脸？你这般生气，心里是不是对我动了杀心？”李德壮没说话。穆简深深地望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晚啦。”他笑了笑，“早知有我为李侍卫神魂颠倒的这一日，你当初，就该趁我还是冷宫一个无人问津的小皇子的时候，杀了我。”“眼下，护城军，禁军，后宫，朝廷，到处都有我的人。你杀了我，还是得到地下来陪着我。永远永远，都逃不掉。”他的目光牢牢黏在李德壮的脸上。像毒蛇吐出的舌信，嫣红嫣红的。而他被这样一条毒蛇缠上，缠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